事已至此便再难有转圜之地，他没有能力将他们变回原来的样子，可至少能给他们自由。

燊尽抬头，篝火映衬着他的眼眸，似有温度一般的重新跳动起来：“打破坤皆虚境，将他们放出去，让坤皆虚境跟璘城一齐消失。”

“可这与我们何干？”

白森跟燊尽都被这猝不及防的七个字噎住，燊尽皱着眉头不吭声儿了。

自己光想着在此次参加的人里边找几个盟友，但这种事拆上头那些人的台面的事儿无异于是在闯祸，他们才相识，她凭什么要为了自己去冒这么大的危险？

他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眼前这石心冷肠的女子，只能赌气道：“与你无关你为何听了这么久？不帮就算了。”

可不是只能算了呗，打，打不过人家，说，也说不过人家，除了算了还能有什么旁的办法不成？

白森见常嬴这副样子便也正了脸色，冷静下来。

常嬴从袖子里掏出青花茶壶来，不急不慢的倒了三杯茶水：“你可打听到第一届会晤是那个办的？”

过来拆台子连仇家都不打听清楚吗？燊尽觉得自己的智商被羞辱了，抢白道：“文殊菩萨所办。”

白森恍然大悟，出口提点道：“错，是如来佛祖所办。”

当年之事文殊最多算是个帮凶，拿主意的定是如来。

燊尽也反应过来，面露迟疑之色。

“不管是文殊菩萨还是如来佛祖，这两个人物哪一个单拎出来是我们几个小辈能解决的？”

常嬴叹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何况你考虑过你师父女娲娘娘吗？她收留你，教养你，闯下祸来也要受你连累吗？”

“或是考虑一下自己，打破这个虚境之后呢？你有多大把握把这儿的人安全放走？还得保证自己脱了干系，不被他们查出来？还是说你抱了拼死的心去做？”

燊尽被这一连串的疑问砸的回不过神来，他师父临时叫他来参加这个会晤，是以自己的计划也不成熟，这样看来确实是漏洞百出。

又要闯了祸，又要不被别人知晓是他们做的，这可比抓狗有意思多了。

白森揽住两人的肩膀，意味深长道：“所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。”

坤皆跟璘城一样，也有夜晚和月亮，清晨跟阳光。

只是黑白的分别过于明显。

暮色降临，因着白日的惊险，几伙人不敢走夜路，各自做下光源，寻了处地方休憩调理。

“嘭！”

半空中的一声巨响将虚境里的所有人都惊醒，分布在各处的弟子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抬眼去望。

虚境外的各路仙家也都盯着一面幻镜移不开眼睛。

只见破碎的墙体扬起灰尘蒙了明月光辉，随后一只灵巧如燕的身影从靖宇庙后院跳出来，手臂一挥，数道锐利的扇风朝着灰尘的深处飞去。

“啊！”

这一声似女子拗哭般凄厉绝望，须臾间又响起数百小儿啼哭嚎叫之声，实在瘆人的紧，众人均是打了个寒噤。

燊尽略微怔愣，而后飞快地站起来，向声音的来源靖宇庙赶去。

常嬴拉上白森一同跟去，向她解释道：“有人在杀鬼母。”

反应过来的不只是她们，还有几个胆子大的也不顾白日险些丢了命的情景，从四面八方涌入靖宇庙，也想分一杯羹。

“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