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四娘一眼就看出顾简定是哪位大老爷豢养的金丝雀。

她和陈姨娘的感情很好，经常寄信寄东西过来，却一直没什么机会来看望她，而且每次出门身后都跟着一群护卫，像怕人跑了似的。

若是正妻，定不会连这点自由都没有。

李四娘原先还猜测是外室，但对方既然同意带自己回府，那就是宠妾没错了。

瑞珠闻言差点冲上去捂住李四娘的嘴，但见顾简神色坦然，丝毫不觉得被冒犯，也就暂且忍住心下的冲动。

“例银？”

顾简不太理解，“我没有例银。”

“一分钱都没有？”

李四娘惊讶地瞪大眼。

是哪位大老爷如此抠搜？养着这么位大美人，居然连例银都不舍得给。

“我一个姊妹以前在吏部的主事家做丫鬟，她们家老爷娶了六个妾，每个人每月都能领到三两例银呢。

这还只是个六品官，再往上，那些一品大员或者富商，只会给的更多。”

“是么？”

顾简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。

“那可不是么，你不拿钱，那不是白给人睡了？”

李四娘这人天生热心肠，谁家的鸡鸭从她家门口经过，她都得喂把稻谷。

此时得知顾简的遭遇，不由为她打抱不平。

看着挺聪明一姑娘，怎么做起事来这么糊涂，连钱都不知道要？

那些爱纳妾的，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猥琐老男人，不是长得肥头大耳就是浑身皱皱巴巴，还不爱洗澡，亲一口一嘴泥。

跟了那

样的男人，不拿点钱，怎么安慰自己顽强的活下去？

虽然也有一些是年轻英俊的公子哥，但是那样的人，通常身边莺莺燕燕一大群，数都数不完，讨不着多少好处，还不如跟着老男人挣得多。

瑞珠觉得李四娘说话不好听，把几个剥好的坚果塞到她手里，示意她闭嘴。

顾简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。

在她的吃穿住行上，沈阶一贯是很舍得花钱的，每个月光是衣裳都要给顾简做十几套，金银首饰更是戴都戴不完。

顾简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戴重复的首饰是什么时候了。

但他为什么从来没给她发过例银？

怕她攒钱跑了吗？

经李四娘这么一提醒，顾简忽然有种做生意时亏了一千两的感觉。